Thứ Năm, 14 tháng 9, 2023

KIM SỬ (QUYỀN 116) BỒ SÁT QUAN NÔ--HOÀN NHAN THỪA LẬP TRUYỆN CHÚ DỊCH (金史蒲察官奴--完顏承立注譯(卷116)注譯)

 Kim Sử quyển 116: Bồ Sát Quan Nô---Hoàn Nhan Thừa Lập truyện (金史紇石烈牙吾塔•卷116)

蒲察官奴

蒲察官奴,少嘗為北兵所虜,往來河朔。後以奸事系燕城獄,劫走夏津,殺回紇使者得鞍馬資貨,即自拔歸。朝廷以其種人,特恩收充忠孝軍萬戶。此軍月給甚憂,官奴日與群不逞博,為有司所劾。事聞,以其新自河朔來,未知法禁,詔勿問。  

移剌蒲阿攻平陽,官奴請行,論功第一,遷本軍提控,佩金符。三峰山之敗,走襄陽,說宋制使以取鄧州自效,制使信之,至與同燕飲。已而知汴城罷攻,複謀北歸。遣移剌留哥入鄧,說鄧帥粘合,稱欲劫南軍為北歸計。留哥以情告粘合,官奴繼以騎卒十餘入城議事,粘合欲就甕城中擒之。官奴知事泄,即馳還,見制得騎兵五百,掠鄧之邊面小城,獲牛羊數百,宋人不疑。官奴掩宋軍得馬三百,至鄧州城下,移書粘合辨理屈直,留馬于鄧而去。乃縛忠孝軍提控姬旺,詐為唐州太守,械送北行,隨營帳取供給,因得入汴。有言其出入南北軍,行數千里而不懾,其智略有可取者,宰相以為然,乃使權副都尉。未幾,提軍數百馳入北軍獵騎中,生挾一回紇而還。遂巡黃陵、八穀等處,劫牛羊糧資甚眾,尋轉正都尉。又以軍至黃陵,幾獲鎮州大將,於是中外皆以為可用,遂拜為元帥,統馬軍。  

天興元年十二月,從哀宗北渡。上次黃陵岡,平章白撒率諸將戰,官奴之功居多。及渡河朔,惟官奴一軍號令明肅,秋毫無犯。明年正月,上至歸德。知府石盞女魯歡以軍眾食寡,懼不能給,請於上,令河北潰軍至者就糧于徐、宿、陳三州,親衛軍亦遣出城就食,上不得已從之。乃召諭官奴曰:「女魯歡盡散衛兵,卿當小心。」  是時,惟官奴忠孝軍四百五十人、馬用軍七百人留府中。用本果毅都尉,上至歸德始升為元帥,又嘗召之謀事,而不及官奴,故官奴始有圖用之志。是時,大元將忒木泬攻歸德。官奴既總兵柄,私與國用安謀,欲邀上幸海州。及近侍局直長阿勒根兀惹使用安回,附奏帖,謂海州可就山東豪傑以圖恢復,且已具舟楫,可通遼東。上覽奏不從。又嘗請上北渡,再圖恢復,女魯歡沮之,自是有異心矣。且一軍倚外兵肆為剽掠,官奴不之禁。於是,左丞李蹊、左右司郎中張天綱、近侍局副使李大節俱為上言官奴有反狀。上竊憂之,以馬軍總領紇石烈阿裏合、內族習顯陰察其動靜,與朝臣言及,則曰:「我從官奴微賤中起為大帥,何負而反耶?卿等勿過慮。」阿裏合、習顯知官奴漸不能制,反泄上意。上亦懼官奴、馬用相圖,因以為亂,命宰執置酒和解之。用撤備。俄官奴乘隙率其軍攻用,用軍敗走。官奴亂殺軍民,以卒五十人守行宮。劫朝官皆聚于都水毛花輦宅,以兵監焉。驅參知政事石盞女魯歡至其家,悉出所有金具,然後殺之。乃遣都尉馬實被甲持刃劫直長把奴申於上前,上初握劍,見實,擲劍於地曰:「為我言于元帥,我左右止有此人,且留侍我。」實不敢迫,逡巡而退。凡殺朝官左丞李蹊已下三百餘人,軍將、禁衛、民庶死者三千。郎中完顏胡魯剌、都事冀禹錫赴水死。  禹錫字京甫,龍山人。至甯元年進士,仕曆州郡有能聲。歸德受兵,禹錫為行院都事,經畫寧禦一府倚重。聞變,或勸以微服免,不從,見害。  是日蒲暮,官奴提兵入見,言:「石盞女魯歡等反,臣殺之矣。」上不得已,赦其罪,以為樞密副使、權參知政事。  

初,官奴之母,自河北軍潰,北兵得之。至是,上乃命官奴因其母以計請和,故官奴密與忒木泬議和事,令阿裏合往言,欲劫上以降。忒木泬信之,還其母,因定和計。官奴乃日往來講議,或乘舟中流會飲。其遣來使者二十余輩,皆女直、契丹人,上密令官奴以金銀牌與之,勿令還營。因知王家寺大將所在,故官奴畫斫營之策。先是,忠孝軍都統張姓者,謂官奴決欲劫上北降,遂率本軍百五十人圍官奴之第,數之曰:「汝欲獻主上,我輩皆大朝不赦者,使安歸乎?」官奴懼,乃以其母出質,雲:「汝等若以吾母自北中來,疑我與北有謀,即殺之。我不恨。」張意稍解,既以好語與之約曰:「果如參政所言,今後勿複言講和,北使至,即當殺之。」官奴曰:「殺亦可,不殺亦可,奏而殺之亦可。」張乃退,官奴即聚軍北草場,自言無反情,今勿複相疑也。遂畫斫營之策。  五月五日,祭天。軍中陰備火槍戰具,率忠孝軍四百五十人,自南門登舟,由東而北,夜殺外提邏卒,遂至王家寺。上禦北門,系舟待之。慮不勝則入徐州而遁。四更接戰,忠孝初小卻。再進,官奴以小船分軍五七十出柵外,腹背攻之。持火槍突入,北軍不能支,即大潰,溺水死者凡三千五百餘人,盡焚其柵而還。遂真拜官奴參知政事、兼左副元帥,仍以禦馬賜之。  

槍制,以敕黃紙十六重為筒,長二尺許,實以柳炭、鐵滓、磁未、硫黃、砒霜之屬,以繩系槍端。軍士各懸小鐵罐藏火,臨陣燒之,焰出槍前丈餘,藥盡而筒不損。蓋汴京被攻已嘗得用,今複用之。  

兵既退,官奴入亳州,留習顯總其軍。上禦照碧堂,無一人敢奏對者,日悲泣雲:「自古無不亡之國、不死之君,但恨我不知用人,故為此奴所囚耳。」於是,內局令宋乞奴與奉禦吾古孫愛實、納蘭忔答、女奚烈完出密謀誅官奴。或言,官奴密令兀惹計構國用安,脅上傳位,恢復山東。事不成則獻上于宋,自贖反復之罪。官奴以己未往亳州,辛酉,召之還,不至。再召,乃以六月己卯還。上諭以幸蔡事,官奴憤憤而出,至於扼腕頓足,意趣叵測。上決意欲誅之,遂與內侍宋乞奴處置,令裴滿抄合召宰相議事,完出伏照碧堂門間。官奴進見,上呼參政,官奴即應。完出從後刺其肋,上亦拔劍斫之。官奴中創投階下以走,完出叱忔答、愛實追殺之。  

忠孝軍聞難,皆擐甲,完出請上親撫慰之。名呼李泰和,授以虎符,使往勞軍,因召范陳僧、王山兒、白進、阿裏合。進先至,殺之堂下。阿裏合中路覺其事,悔發之晚,為亂箭所射而死。乞奴、愛實、忔答皆授節度使、世襲千戶,完出兼殿前右衛將軍,范陳僧、王山兒忠孝軍元帥。於是,上禦雙門,赦忠孝軍以安反側。除崔立不赦外,其餘常所不原者鹹赦之。  

初,官奴解睢陽之圍,侍從官屬久苦饑窘,聞蔡州城池堅固、兵眾糧廣,咸勸上南幸。惟官奴以嘗從點檢內族斜烈過蔡,知其備禦不及睢陽,力爭以為不可,故號於眾曰:「敢言南遷者斬!」眾以官奴為無君,諷上早為計,會其變,遂以計誅之。後遣烏古論蒲鮮如蔡,還言其城池兵糧果不足恃,上已在道,無可奈何。及蔡受兵,始悔不用官奴之言,特詔尚書省月給其母妻糧,俾無失所。  

習顯既黨官奴,一日率忠孝軍劫官庫金四千兩。上命歸德治中溫特罕道僧、帥府經歷把奴申鞫問,顯伏罪下獄。官奴變,顯脫走,殺總領完顏長樂於宮門,殺道僧、奴申於其家,遂奔亳。及官奴伏誅,詔點檢阿勒根阿失答即亳州斬顯及忠孝軍首領數人。兀惹使用安未還,伺于中路,數其罪殺之。

完顏承立

內族慶山奴,名承立,字獻甫,統軍使拐山之子,平章白撒之從弟也。為人儀觀甚偉,而內恇怯無所有。至甯初,宣宗自彰德赴闕,慶山奴迎見於台城。宣宗喜,遣先還中都觀變。宣宗既即位,以承立為西京副留守,權近侍局直長,進官五階,賜錢五千貫,且詔曰:「汝雖授此職,姑留侍朕,遇闕赴之,仍給汝副留守祿。此朕特恩,宜知悉也。」貞祐初,遷武衛軍副都指揮使,兼提點近侍局。胡沙虎專權僭竊,嘗為宣宗言之,後胡沙虎伏誅,慶山奴愈見寵倖,以為殿前右副都點檢。三年,大元兵圍中都,詔以慶山奴為宣差便宜都提控,率所募兵往援。俄為元帥右都監,行帥府事,兼前職。四年,知慶陽府事,兼慶原路兵馬都總管,以所獲馬駝進,詔諭曰:「此皆軍士所得,即以與之可也,朕安用哉。後勿複進。」因令遍諭諸道帥府焉。  ]

興定元年正月,大元兵及夏人回經甯州,慶山奴以兵邀擊敗之,以功進元帥左都監,兼保大軍節度使,行帥府事於鄜州。二年五月,夏人率步騎三千由葭州入寇,慶山奴以兵逆之,戰于馬吉峰,殺百餘人,斬酋首二級,生擒數十人,獲馬三十餘疋。三年四月,夏人據通秦寨,慶山奴遣提控納合買住討之。夏人以步騎二萬逆戰,買住擊敗之,夏人由葭盧川遁去,凡斬首八百級。俄而複攻寨據之,慶山奴率兵與戰,斬首千級,複其寨。詔賜慶山奴金帶一,將士賞賚有差。四年四月,破夏兵於宥州,斬首千餘級,遂圍神堆府。慶山奴四面攻之,士卒方登陴,援兵大至,複擊走之。  

正大四年,李全據楚州,詔以慶山奴為元帥,同總帥完顏訛可將兵守盱眙,且令城守勿出戰。已而全軍盱眙界,二帥迎敵大敗,死者萬余人,委棄資杖甚眾,時軍無見糧,轉輸不繼,民疲奔命,愁歎盈路。諸相不肯正言,樞密判官白華拜章乞斬之以謝天下,不報。降為定國軍節度使,又以受賂奪一官。  

八年正月,鳳翔破,兩行省徙京兆居民于河南,令慶山奴以行省守之。時京兆行省止有病卒八百、瘦馬二百,承立懼不能守,屢上奏請還。每奏一帖,附其兄白撒一書,令為地,朝廷不許。十月,慶山奴棄京兆還朝,留同知乾州軍州事、保義軍提控苟琪守之。慶山奴行至閿鄉,哀宗遣近侍裴滿七斤授以黃陵岡從宜,不聽入見。未幾,代徒單兀典行省事於徐州。九年正月,自徐引兵入援,選精銳一萬五千,與徐帥完顏兀論統之,將趨歸德。義勝軍總領侯進、杜政、張興等率所部三千人降大兵。慶山奴留睢州三日不敢進,聞大兵且至,懼此州不可守,退保歸德。二月,行次楊驛店,遇小乃泬軍。遂潰。兀論戰死,慶山奴馬躓被擒,惟元帥郭恩、都尉烏林答阿督率三百餘人走歸德。大兵以一馬載慶山奴,擁迫而行,道中見真定史帥,承立問曰:「君為誰? 」史帥言:「我真定五路史萬戶也。」承立曰:「是天澤乎?」曰:「然。」曰:「吾國已殘破,公其以生靈為念。」及見大帥忒木泬,誘之使招京城,不從,又偃蹇不屈。左右以刀斫其足折,亦不降,即殺之。議者以承立累敗不能解其軍職,死有餘責,而能以死報國,亦足稱雲。  

初,睢州刺史張文壽聞大兵將至,遷旁縣居民入城,大聚芻粟,然無固守意,日夜謀走以自便。既而,聞承立人援,即以州事付其僚佐,托以應援徐兵,夜啟關契家走歸德,慶山奴以為行部郎中,死楊驛。俄大兵圍睢州,以無主將,故殘破之甚也。  

兀論,丞相賽不之侄,元光間例以諸帥為總領,兀論以丞相故獨不罷。金朝防近族而用疏屬,故白撒、承立、兀論輩皆腹心倚之。  

贊曰:官奴素行反側,倏南倏北,若龍斷然。哀宗一旦倚為腹心,終為所制,照碧之處,何異幽囚,其事與梁武、侯景大同而小異。徒單兀典、慶山奴為將皆貪,宜數取敗。女魯歡無大失行,而死於官奴,哀宗猶暴其罪,冤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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